差点忘了合志解禁……这篇没过脑子很早写完的,之后一方面是懒,一方面实在不知道怎么改,最后交的时候也没大动……其实是很后悔的,看着其他老师的作品有种“我没有尽力”的羞耻,还是要对自己拖后腿这件事说声抱歉了
COAST LANDING
* 导演X好莱坞演员的恋爱故事 年操 OOC
* 很蠢 没有考据 没有原型 瞎编的
* 试着写一些恋爱日常 但是失败了
-1-
又是荒唐的一晚上.
爆豪胜己把车停进车库,费劲地从后座搬出来用牛皮纸包好的一大块平板。助理不和他一起住,这些事情他得自己做。
他搬着那块板——一幅画——尽量小心地保证好身上的礼服和画同时安全,毕竟他咖位没大到让人家免费赞助,账户上也没那么有钱。之后的过程不大顺利,他得用脚勾住车门关上,再扛着画费劲地摸车库门的开关。
一个人住不是特别好受,但是他在强迫自己习惯这个。
爆豪费了一番周折按亮门厅的灯,就看到一个影子委屈地蜷在那里。
“小胜……”那个人眯着眼睛开口了,理直气壮,“你换了锁,我没钥匙……”
爆豪想把画砸到绿谷脸上,但是他忍住了。他身上租的这身礼服很贵,他没有任何要穿着这个跟绿谷在自己房子的门厅里打一架的意愿。
“现在半夜十二点半,你他妈在这蹲了多久?”
绿谷出久怯怯地站起来,高中以来他一直在长高,现在身高要比爆豪多出半个头,但是他站在对方面前的模样就像个听训的中学生。
“绝对没有狗仔,我确认了的,”绿谷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连忙解释,“而且我是提前离场悄悄打车过来……”
“那你再打车回去吧。”爆豪冷淡地说,转钥匙的动作却是跟他的语气完全相反的激烈。
“小胜!”
眼看爆豪就要关门,绿谷连忙掰着门框想挤进去,被爆豪毫不留情地夹住了半边肩膀。
“嘶……这很痛啊!”绿谷眼泪都给逼了出来,“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
“痛就给我滚出去!”爆豪抵着门咬牙切齿。
“小胜不想我吗?明明买了我的画!”
拉锯了大概有五分钟,绿谷终于被放了进来,爆豪把画扔在他脚上以示发泄,绿谷一边痛得大叫一边连忙接过画放好。
爆豪发泄过以后就没再管他,他急着回卧室脱礼服。绿谷在鞋柜里翻他的拖鞋。
他们两个对这个家都相当熟悉。
绿谷翻到自己以前的拖鞋了,灰绿色的,比爆豪的大一码,他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好像对爆豪“居然没把它扔掉”这件事感到很开心。
客厅里的动静爆豪听得一清二楚,他发现自己心里居然没什么拒绝的意思,好像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好像他们这一个月以来的冷战就只是漫长恋爱里一个波折的小插曲——他不想承认那是真的——好像他之前把绿谷赶出去的决定是错的,好像他们就应该存在彼此生活里一样。
他心里堵着什么。但今天太累了,他没力气对绿谷发难。
就不该买那该死的画!爆豪一边动作小心地脱下礼服一边气鼓鼓地想。
等到他卸完妆,换完家居服出来,厨房里的牛奶已经热上了。
爆豪不喜欢用微波炉,也不喜欢煮牛奶里那层奶皮,所以绿谷一般是放在小锅里煮着,煮好后把奶皮挑出来吃掉,剩下热得刚好的牛奶给爆豪喝。
但是今天爆豪不想喝牛奶,也不想听什么“喝牛奶对胃好”之类的鬼话,他决定如果绿谷坚持让他喝他就把牛奶全泼在对方脸上。反正他现在穿的是几十刀一件的家居服。绿谷穿得倒是挺贵的,但是他不关心。
他紧盯着绿谷,对方好像没被过于沉默的气氛搞得怎样不安。他们一起等到牛奶叮一声煮好,绿谷回头简单地问他:“喝吗?”
爆豪等这一句等了很久,他环着手坚决地回答:“绝不。”
绿谷眨眨眼睛喔了一声,然后满足地自己喝了起来。
“……”
爆豪更生气了。
“你他妈是专程过来碍我眼的吗?!”
绿谷望着他,眼睛里有笑意。他端着牛奶走过来,爆豪心里有点预兆他要做什么,但是在犹豫中没有躲开。
他知道绿谷多半会含着牛奶吻上来,像他们之前做过的一样——爆豪胃不是很好,一旦出席了什么活动喝酒回来又不愿意喝牛奶,绿谷有时候就这样哄着他喝,然后他们会以在床上或者沙发上做爱结束。第二天,由绿谷负责打扫,当然。
绿谷在爆豪还没想好用什么方式拒绝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吻了上来。爆豪环着手,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抵抗了五秒,最终还是张开嘴接受了。
牛奶像往常一样从绿谷嘴里慢慢渡过来……但这次不大一样,这次多了点滑腻的东西。
是奶皮。
爆豪呸一声全吐在了绿谷价格不菲的西装上,后者并不在意地笑了出声。
“废久你他妈想死!”他擦着嘴,对绿谷居然敢这么对抗他感到不可思议——还是在自己快要接纳他的这种时候对抗他。
当然这种对抗比一个月前那次要温和得多。那场争吵让爆豪第一次感觉到他快输了。
爆豪回忆起这个,感到一阵凉津津的恐慌从尾椎攀上来,当他望向对面绿谷像个大男孩一样带着笑意的眼睛,这种恐慌又被渐渐压了下去。
“……清理一下,你脏死了。”他闻了闻绿谷身上的化妆品气味嫌弃地说。
这句话的语气在告诉绿谷他妥协了。以往做出妥协的都是绿谷出久,但爆豪决定今天公平一些。他尽量不去想这背后更深层的含义,单纯地接纳了绿谷。
当然你不能还期待些别的。这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让步了。
“小胜总得接受一点惩罚吧,”绿谷扁扁嘴指着被门压到的左胸说,“我这里好痛。”
爆豪对他的双关没兴趣,抢过他的牛奶,挥挥手赶他去洗澡。
“小胜不跟我一起洗吗?”
爆豪一边喝牛奶一边含混地说:“Fuck off.”
绿谷去洗澡的时间里,爆豪坐在客厅翻着编辑选给他的几个剧本。没有他特别喜欢的,角色都跟他之前结束的那个特工系列差不多扁平,他早就看过几遍了,现在也就是翻翻而已。好像翻翻就能把他的心思扯回来一样。
有绿谷在的晚上他从来不工作,也不去烦恼其他事情,他们做爱,除了这个什么都不干。爆豪太习惯绿谷了,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性伴侣的程度。
他尝试着读他的剧本,没别的原因,只是想打破眼下的这个局面,这个太过习惯有绿谷在所以已经不想做出改变的糟糕局面。
两分钟以后他烦躁地把手里这本拍在茶几上,抽出了另一本。
结论是他依旧不想做出改变。
他并不真的确定这是因为“足足一个月”(天哪,足足)没有见到绿谷,他也渴望和他上床的缘故,可比起其他更深的原因,顺从自己的生理需求起码能让他心里舒服点。
绿谷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爆豪手上的剧本已经被他来来回回翻了很多次。他走过来把这些垃圾扔掉,凑上去亲吻爆豪。
他的身体裹挟着一股巨大的热力,借着留存的酒精,爆豪很快就沉浸在这个吻里面。
就好像这一个月的事从没发生过。
爆豪闻到他常用的无硅香波的味道,挣扎着清醒过来:“废久停下……我得去洗澡……”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你……”绿谷蹭着他通红的耳廓说,“你刚刚应该跟我一起洗的,小胜……”
爆豪打了个冷战,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
“我去洗澡。”他喘着气但语气冷淡地宣布自己才是做决定的那个。绿谷发出一声不满的哀叫,被爆豪直接掐断在浴室门外面。
绿谷盯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会,一直没听到里面传来水声。
他早就感觉到爆豪不高兴,这很明显,也很正常,但是这次他不想像之前任何一次一样。
他不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2-
作为一个混迹在好莱坞的少见的亚洲面孔,爆豪的朋友并不多。绿谷算很有分量的一个。他们是发小,从小到大一直同校。绿谷从四岁起就仰慕爆豪,他的第一志愿本来跟爆豪一样都是演员,但是他不像那样有天分。到他终于放弃,转行做导演以后,一切反而顺风顺水起来。
即便走上了不同的路,还是殊途同归混在了同一个圈子里。一方又对另一方追逐那么久,态度那么迁就,走到一起好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们对彼此都太过了解了,以至于基本没有秘密可言。而绿谷的迷恋又完全能把爆豪淹没。
只是肉体关系而已。他们不酗酒,不吸大-麻,不滥交,甚至很少参加太糜烂的趴——只是肉体关系而已——在好莱坞简直再健康不过。绿谷本人更是让爆豪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这段关系的最后一个砝码。
他把爆豪小心地安置在安全区,给他随时有理由抽身而退的距离。爆豪占据着天秤沉得多的这一边,对这种不对等的关系感到满意。
绿谷对此也很满足。他对爆豪有多迷恋,爆豪就对他有多依赖,不管爆豪自己承不承认。
爆豪曾有过几个恋爱对象,都是早早就夭折。在和绿谷从刚出道开始的,长达五年的分分合合的过程里,他也试着找过一些炮友,后来发现如果没有绿谷,他都搞不清楚自己是直是弯。所以不管怎么争吵,最终他们都会在绿谷的迁就下复合。
但绿谷认为他付出的迷恋已经够多了。他开始向爆豪讨要一些别的。
一个月前爆豪从绿谷要洗的衣服里翻出来一张单据,上面写着卡地亚,对戒,后面跟了不知道几个零。这就是那场冷战的开端。
爆豪庆幸自己在绿谷向他求婚之前就发现了这个,不然事态恐怕要难看得多。
他承认绿谷在很多方面都和他很契合,但就是不愿意想象他们真正在一起的可能性,不想承认他离不开绿谷。爆豪甚至不认为他们之间的是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在这之前他给对方的定位是“性伴侣”。
他心里有个恐怖的画面,就是他和绿谷站在神父面前,麻木地听完宣誓,发现自己无法说出“我愿意”。
而绿谷觉得爆豪的拒绝简直不可理喻,特别是在对方拿不出说得通的理由的时候。他们在一起五年了,在他概念里,恋爱,然后结婚,这一切都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
是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认定的事。
绿谷第一次这么坚持,完全不迁就爆豪的意思。他把一直以来占据高地的爆豪搞懵了,这一瞬间爆豪才发现他的秤这边除了绿谷的迷恋其实空空如也,而绿谷已经充斥他的整个人生。
甚至他下一部电影都是绿谷在筹备。
他从安全区空降到战场,面前是一条他不登陆就足以溺死的海岸。
-3-
那就死吧。
爆豪把绿谷赶出了他的家,换了锁,换了所有私人联系方式,在经纪人那里把绿谷完全拉黑,退出了绿谷下一部电影的选角,把绿谷在这场恋爱里献给他的东西一件一件从生活里剔除,然后开始熟悉自己一个人。
整理房间的时候他从播放机旁边发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那两枚价格不菲的卡地亚。绿谷根本就没有好好藏起来。爆豪面无表情地飞快打了包,准备有空时用最差劲的快递直接寄回对方的工作室去。
这个阶段爆豪的工作离开了绿谷几乎进行不了,经纪人给他搞到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安抚好涉及到的制作商,筛出一些适合他档期的本子,又把行程重新排过。他过了整四周满脑子新剧本,试镜和工作的日子,某个周末还给自己做了绿谷从来不碰的小羊排狠狠吃了一顿。有时候应酬多了他会胃痛,回家以后没有热的食物或水,他只能就着凉水吃点止痛药,但那都是小问题。
他可以解决这个。
爆豪本以为这种生活会持续很久,直到他找到其他的炮友或者随便什么,结果在今天——昨天它就飞快地结束了。
他是真的没料到会在公共场合看到绿谷。那是在一场小型的慈善义卖会上,主办人是他大学表演系的老师相泽消太,爆豪看到绿谷抱着手在跟几个鲜嫩的女演员聊天,白西装剪裁的很好,很衬他。
一把野火在爆豪体内被点起来,他只能在对方将将要看过来的那一瞬从服务生手里拿了杯马天尼,硬生生把视线转到台上。
心不在焉地看到第五还是第六件卖品的时候,爆豪差点把插着牙签的橄榄塞嘴里。
那是绿谷的画——不用主持人介绍他就一眼断定,第二眼他就确认那画的是他。
绿谷在爆豪的房子里也有个小工作室,他喜欢在那里面构思,画些分镜,有时候也画点速写,或者大幅的油画,基本都拿爆豪当模特。爆豪懒得陪他的时候他就会翻些老电影,凭印象画点东西。爆豪对他的笔触相当熟悉,但对方会画他的电影镜头这他还是第一次知道。
那幅画画的是他出道作的其中一个分镜,爆豪在里面饰演一个才华横溢但极度虚荣的青年舞者,绿谷画的正是他在镜前跳舞,幻想并不存在的观众为他欢呼的那一刻。就是他在这里的偏执、疯狂但令人瞩目的表演为他拿了一个最佳男配的提名。
绿谷完全颠覆了原作的配色,线条也很抽象,在外人眼里可能只是一道在火光中飘摇的人影,但这么直白地摆出来的做法还是让爆豪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这场活动还算比较私人,绿谷在绘画方面的成就当然也远没有他的本职来得高,并没有太多人注意这幅画,能认出来的少数知情人恐怕也对他俩的关系心知肚明。爆豪没花多少时间和代价就拿到了它。
等他从后台取到画想找绿谷麻烦的时候,会场里已经没有了那个穿着白西装的影子。
-4-
爆豪自己惯用香波的气味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从浴室出来心情已经没那么差了。
绿谷穿着爆豪的睡袍,腿盘在沙发上拆那幅画。睡袍小了点,他只能将将系着,胸口裸露在外面。
爆豪光着脚坐上来:“画得还行吧。”
这个评价不大中肯。事实上爆豪觉得他画得美极了。画布之上,赤着脚,被火光拥簇着的舞者的身姿和他镜子里沉醉的表情都非常抓人。
“真的?我自作主张拿过去了。还以为小胜会很生气。”
“我的确生气,”爆豪拧着眉去摁他乱糟糟的脑袋,“很明显画的是我,还能让我放着不管吗?”
“小胜能看出来因为是小胜啊!”绿谷挣扎着辩解道,“相泽教授说我可以拿点自己的作品,这已经是最隐晦的一幅了。”
“当时我在想,如果小胜能看到,并且喜欢它的话,我就去找他复合。如果不的话……”他没说下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了?”
“你都买下来了,不是因为喜欢吗?”
“那只是因为画的是我。”
“你不喜欢吗?”
“你废话太多了。”
“你不喜欢它吗?明明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
“你不想我吗,小胜?”
“……”
爆豪绝不会在绿谷面前承认他过得其实不好。
他不想承认他依赖绿谷,不想承认他离不开绿谷,不想承认他其实也迷恋绿谷。
然而绿谷刚摸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硬了,一切都完全失去了说服力。
他们在沙发上做了第一次,然后在卧室的床上又来了两次。爆豪比之前任何时候的反应都要来得激烈,全身颤抖,紧咬着绿谷的肩胛不肯松口。
“你离不开我的,废久。”他在床上含混地朝他确认。
“我离不开。”
“你自愿给我的,我都接受了。”
“很荣幸你能接受。”
“这是你的选择,我一次都没逼过你。”他在脱罪。
“你没有过,我自找的。”而他为他辩护。
“你迷恋我。”
“我爱你。”绿谷轻声说。
清理的时候他差点缠着绿谷又来了一次,绿谷怕刹不住车就只是用手帮他弄了出来。
双方最后都精疲力竭。爆豪任由绿谷抱着陷入睡眠,两人的腿还互相缠在一起。
野兽还是选择了依赖它的猎人。他已经再也回不去丛林了。
-5-
第二天绿谷早早打uber回了自己的工作室。作为导演,他的曝光率远没有爆豪来得高,生活也相对自由点。
爆豪十点才起床,面对着一点点入侵进来的,他曾亲手剔除的绿谷的生活痕迹,他居然产生了一点安心的错觉。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他看着客厅干净的地板想道。
下一秒他后悔了。绿谷灰绿色的拖鞋大喇喇地摊在门厅,两只分别朝着不同方向伸展。他想弯腰收拾,发现那疼得要命。
最终那双无辜拖鞋的职业生涯结束在垃圾筒里。
爆豪吃了点绿谷匆忙弄好温在锅里的早饭,休息时间还有近两个小时。他站在客厅环视了一下,准备把绿谷那幅拆完的画找个地方挂起来。
跪在地毯上擦拭画框的时候他发现画布右下角有个小小的英文署名。
“《Luv letter》 ——Deku”,时间是五年前。
-6-
绿谷偷偷去配了钥匙。他们又重新住在了一起。
爆豪的工作也在经济人谢天谢地地把绿谷从黑名单里解放出来过后回到了正轨。
绿谷手上那个项目一直拖着,就为了等他确定。爆豪本来是想拒绝的,离开绿谷以后他生活节奏的失衡让他感到不安。在他习惯这样的生活已经五年之后,这关系的不健康才终于浮出水面被注意到。没那么严重,但终究让他不舒服。
“这个角色肯定是你的,”但绿谷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语气打消了他的念头,“不会有人演得比你好了。”
爆豪哼了一声:“你这么说只是因为私人感情吧。”
绿谷笑了笑坦诚地说:“是啊。”
爆豪听着他的笑,突然开口:“关于那电影,你能安排试镜吗?”
“试镜?”绿谷带着蓝牙耳机打方向盘,“我不认为有什么必要?毕竟制作人是欧尔迈特老师,他知道我们……”
“不是我们,”爆豪打断他说,“是我。我想自己试试。”
“那好吧,”对方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剧本在工作室书架的第二层,夹在蓝绿色的专辑里,专辑的名字是《Mirror》。你可以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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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辑在很显眼的位置,爆豪挺容易就找到了。
随着剧本掉出来的还有一张刻录光盘,标题也是Luv Letter。看到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绿谷的意思。
试探我吗?爆豪翻了个白眼。
他对绿谷这些小把戏一直不大来电,但这次居然还觉得挺有趣的。他想了想,翻出被他随手放在收纳柜里的小小的打包盒。
剧本他拿在手上没有看,先把光盘放进了播放器。
‘不要拍我!’镜头里的人一脸不耐烦地拿手挡了挡镜头,‘你没事做吗?烦死了!’
‘因为这是小胜在好莱坞的第一场戏!’绿谷的声音出现在框外,比要演出的人还激动得多,‘不紧张吗小胜!人太多了!我都快要发抖了!’
那时候绿谷还只是个实习期的导演助理,爆豪却已经作为演员,获得了在好莱坞大银幕上演出的资格。
‘有什么好紧张的?真是废久,’镜头里的年轻人扬了扬下巴,‘在意他们干什么,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于是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了,镜头紧盯着他,画面暗了下来,钢琴曲的前奏温柔地切入,在结束时“啪”地一个和弦,点亮了聚光灯。
在那之下,是镜前独舞的舞者,是爆豪,他像什么引人瞩目的天体一样发着光,朝画外扬起脖颈,向镜头吐露出他极度张扬因而脆弱的特质……镜头炽热的目光跟随着他,像是要随着他一起燃烧一样。
钢琴的声音同样热烈,但却又是轻快的,在讲诉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一个休止符间镜头开始变了。加拿大覆着积雪的山脉,洛杉矶昏暗的酒吧,翡冷翠的大理石钟楼前,日本布满花火的夜空下……镜头随琴声跳的很快,开始只有风景,接着金发的年轻人以各种姿态出现在镜头里,再然后,画面变成了两个人,在艾伯塔滑雪,在酒吧尝试深海炸弹,在百花大教堂前闲逛,在祭典中交换一个吻……
最后画面定格在北欧大一片连着冰川的海岸上,那里空空如也。
爆豪把手放松了些,他刚刚意识到那东西像灼烧起来一样把他硌得生疼。
“这个……是准备当时求婚的时候放的,”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身边的绿谷尴尬地揉了揉鼻子,“但是因为……我就没怎么润色。”
“曲子很好听,剪得烂死了。”黑暗里爆豪说。
“最开始是五年前剪的,后来只是在往里填些东西……”
“之后的画面呢?”
“……都是事先想好的,想和你一起去的地方,”绿谷听起来很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居然大部分都去成了。”
爆豪面对着屏幕里冰岛的那一大片冰川,问他:“那幅画,我不买下来,你真会任它被卖掉吗?”
“……不,怎么可能呢?”绿谷没想到他会说到这个,愣了一下老实地回答,“看到你买下我才走的,那可是我的情书。”
“我接受了。”
“……什么?”
“我说,我接受了。”爆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对亮晶晶的小东西,将其中一枚放到绿谷手上。
“你呢?”
-8-
“从五年前你说‘只要看着我就好’的那一刻起,镜头就再没离开过你了。”
-9-
爆豪胜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赤脚在冰岛冰封的海岸线,望着眼前连绵的冰川走了很久。
这景色看起来有一种温柔的冷酷,无尽头的冰川和海岸,连天也是冰蓝色。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他感觉到冷,但这里实在很美,他还不想离开。
直到某一刻,绿谷出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身上还穿着那身很衬他的白西服。
海岸线经过他脚下,在绿谷身前啪地四散,通向不同的远方。那层看上去厚厚的坚冰龟裂了,海水倒灌进来,温柔地笼住他们两个。
绿谷走上来牵住他的手,眼里的笑意和五年前如出一辙。
他在他来得及开口之前认真地说:“我愿意,小胜。”
FIN